深夜的老梦视觉工作室里,素丝绳在暖黄射灯下泛着珍珠光泽。陈野的指节抵着工作台,盯着眼前那卷他亲手染成茜色的绳子——这是苏晚最爱的颜色,可此刻绳上还留着她昏迷前挣扎的褶皱。三年前暴雨夜,苏晚为救他撞碎了记忆,只记得绳艺课上他教的「九乘结」;三年后当他终于用绳结唤醒她的意识,却在她瞳孔里看见了当年害他家破人亡的那个女人的影子。
老梦师傅总说,绳艺是「用束缚传递自由」,可此刻陈野攥着绳头的手在抖。苏晚赤着脚踩在榻榻米上,腕间那圈他新系的「长生结」随着她靠近而轻晃,绳结勒出的淡红印子像朵开败的花。「阿野,」她的声音裹着绳艺教室特有的檀木香,「你说过,绳结系紧了就不会走散…」
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,陈野忽然想起老梦视觉墙上挂着的那行字——「最牢固的束缚,往往是人心自缚」。他望着苏晚腕间与自己同色的绳结,终于明白有些爱从系上第一圈时,就已经注定要困在这方寸绳网里,再无跨越的可能。